许国:中铁四局集团公司党委宣传部部长
“别样身份” :收藏界的“百陶斋主”
开栏的话
正襟危坐、古板面孔、不解风情,提起政工干部,好像就会念文件、作报告、谈心训话。然而,越走近越发现,这是一个藏龙卧虎的有才群体。他们不仅在本职岗位上干得风生水起,还有收藏界的大家、有书画苑的高手、也有主持行当的翘楚,更有引吭高歌、长袖善舞的歌舞达人……工作中,他们专注敬业;8小时外,他们绽放着各自的精彩。
今天开始,本版开辟“别样精彩”这一新栏目,如果你身边的政工人身怀绝技,才情横溢,欢迎来到我们的舞台,一起欣赏他们的混搭人生。
夏初,周末的清早,晨光熹微。
皖中首府,合肥的城隍庙市场上,人头攒动却又静悄悄。第一缕阳光撒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借着光,许国蹲在一家地摊前,手里捧着一件青瓷碗。
几轮讨价还价,成交,包好,带走。回到家,也不过七点钟。
这是一件北宋安徽繁昌窑的青瓷碗,为民窑精品,流落地摊多日,却无人识货。“我能得到,一是缘分,二是眼力”,许国说。
在安徽收藏界,“百陶斋主”的名号几乎无人不晓,但人们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一个央企的政工干部。
许国出身中医世家,中药除了装在抽屉中,剩下的都装在各色的陶瓷坛子内。自小闻着药香,抚摸着这些坛子,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时光辗转、岁月迁徙,文革、破四旧,运动风风火火,及长,又搬了几次家,这些坛子碎的碎、丢的丢,不复为家传之物。
上世纪80年代初,许国参加工作,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似乎又在哪里看到了类似的坛坛罐罐,觉得特别亲切。“能买 回来就好了。”
这一次偶然,便成就了半世情缘。
“我是真喜欢,中华文化早已被风雨和现代文明侵蚀得不成样子,唯独在瓷器中还能领略古老中华的魅力。”
工作之余,许国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一头扎进古陶瓷的海洋,考古现场、古窑遗址、博物馆院、古玩商城、地摊旧货,许国常常流连于此。“前三个地方是站着看,后两个地方是蹲着买,站着是为了能蹲得下去,蹲下去是为了能站得更直”。
许国最初特别关注长江中下游这一代上古时期的陶瓷器,特别是印纹硬陶,还有原始青瓷。“我觉得它以特有的古朴、深沉和冷峻的色调展示出一种成熟的美丽,不带一点漂浮与奢华,表现的是先人内心的感受。先人对自然的尊崇、生活的赞美和自我的感悟直白、率真地刻画在器物之上,跟后来华丽的风格是有很大的区别。”
许国说,他曾经收藏过几件精美的印纹硬陶。印纹硬陶是中国夏商周到西汉早期,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地区生产的一种质地坚硬、表面拍印几何图案的日用陶器,它比一般的早期文化的陶器要硬。因为这些印纹硬陶是采用泥条盘筑的工艺制作的,器物盘成形状以后要用一只手顶住器物内壁,另外一只手拍打器物的表面以产生纹饰。
“当我把手伸进这些器物的内部,有时候会重叠到几千年前的古人留下的手印,这时候,我就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好像手尖仍然可以感受到先人跳动的血脉。”
那些古陶瓷上有光有影,许国喜欢盯着那些纹饰端详、沉思,他觉得这些纹饰都有着天启般的含义。
许国姓“许”,1998年,他竟然收藏到一件釉下带有“许兄”字样的原始青瓷壶。在中国陶瓷发展历史上,器物釉下带铭文是从汉代开始的,已经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件汉代陶瓷上刻字的都藏在几个大的博物馆,这件东西是在合肥城隍庙古玩市场淘来的,器形非常完整,非常精美,特别是上面的篆隶‘许兄’两个字非常难得。这可能是当时工匠的名字姓许,也可能是给一个姓许的人家定做的陶品。
及夜深,灯下把玩“许兄”,这是一场穿越两千年的对话,古往许兄,今来许弟,在一个汉代陶瓷上实现了相逢。
“想起来,我就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许国出差到外地,只要时间允许,就一定抽空去当地的古玩市场走走,看到安徽窑口的东西,只要能力所及,一定都想办法带回安徽。2011年5月18号,为纪念“博物馆与记忆”为主题的第34个国际博物馆日,由许国倡导,安徽省古陶瓷专业委员会与安徽省博物馆隆重推出《陶缘瓷韵·安徽民间古陶瓷藏品汇珍展》,展出包括西周、两汉、东西晋、五代、唐宋元等时代的108件古陶瓷,其中许国的个人藏品就占了25件。普通的民间收藏展里文物价值较高的展品一般比较少,而这次展览中70%以上的展品能达到国家一级文物的水平。
现在,古玩交易市场日益火爆,但许国“只收不卖”,这早已是安徽收藏界的共知。
他说,古陶瓷是“一种不朽的生命一直在均匀地呼吸”,收藏的目的就是呵护这种呼吸的畅通。
“我们相对古陶瓷都是保管员,只能陪伴它们一段时间,这些东西迟早都是国家的,博物馆是它们最终的归宿。”(江龙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