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常常唱这样的一首歌谣:“八月十五月儿圆,奶奶为我打月饼”,构想起来在脑袋里就会有一副图画:“在一个有着明亮的大月亮的中秋夜里,在一座小房子里,有一位年迈的老奶奶正在为她的小孙女打月饼”,这样看来在这间小房子里,凝聚了多少亲情、多少爱呀!
我是家里的次女,父母一直想要个男孩,我的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便外出打工,以便养家。于是年幼的我,是在奶奶呵护下长大。
我的奶奶很忙,几乎每一天都奔波在厨房、菜园子和田里。在我幼小的心里,奶奶是世界上最忙的人了,奶奶总会在劳累一天之后,坐在床上,把我搂在怀里,讲故事或者说一些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她们那个年代没得吃没得穿,还得在生产队里挣工分。
奶奶今年81岁,说起她这一辈子,真是多坎坷,奶奶有二任丈夫,第一任丈夫在一九六几年的时候就生病了,那个时候医疗水平差,生活条件艰苦,根本就没钱看病,吃都吃不饱,一边要照顾生病的丈夫,一边又要参加生产队挣工分,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就这样,过了两年多,说起那个时候,奶奶真叫苦啊,她和我说起这段往事时,经常都会不自觉的抽噎起来。
第二任丈夫就是我的爷爷,结婚后不久就生了我的爸爸和叔叔,和爷爷一起照顾着家里五个孩子,日子还算勉强过的去,那个年代农村的日子都差不多,谁也帮不上谁。好景不长,爸爸在十三岁时,爷爷查出肝腹水,再也不能干活了,生活的重担再一次压在奶奶一个人身上,爸爸开始学着干农活,下地犁田,就这样,爷爷在我爸爸十七岁时去世了,那时候叔叔才十四岁,奶奶一个人拉扯着两个还不算太懂事的儿子和即将要出嫁的姑姑们,就这样,奶奶一直就这么慢慢地熬着熬着……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充实的过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神福”。奶奶前不久,不舒服去医院去检查时被查出得了肝癌晚期,家人都瞒着她,不敢让她知道,到了她这个年纪或多或少害怕死亡。
后来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娶媳生孙,这才过上几年舒服日子,可就是这样,命运在十年前就和她开了个玩笑,医院误诊为子宫癌晚期,当时的她思想负担很重,人在短暂的几天里就瘦的皮包骨,经常一个人跑到农田田梗上走来走去。
转眼已经十年过去了,命运还是不放过她,这次不会像十年前那么幸运,这次是真的,当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奶奶的病时,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这是事实。
家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病,可没人敢告诉她, 怕她思想负担重,就这样骗她说没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中秋节我回去了,这可能是奶奶最后一个中秋节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奶奶过好最后一个中秋节。
昨天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陪奶奶吃了中秋团圆饭,拍照留影,好以后有个念想,明年的中秋,不知你是否还在……(文/郑晓林)